胡羊港新传奇(下)

笔名民间故事2021-12-14 14:46:168

作者简介: 杨国强  男 浙江省嘉兴市王江泾人,吴江盛泽从事纺织行业的工作,业余喜欢写点什么,虽然不太讲究章法,却也乐在其中。

 

雪狐渡劫显真身,古树底下共患难

一念善心,终结善果,果然如梦中婆婆所言,春嫂历经十月怀胎之苦,终如所愿,为当家的喜添一子,因为是托白莲造化所得,故取名莲生。只是待到莲生咿呀学语之时,才发现孩子除了只会发出"咩、咩"类似羊叫的声音外,居然不会开口说话,疑似天生残疾。有多事之人就传言莲生是羊精托世,春嫂也不责怪,只是遍访名医求治无果后,也就顺其自然,养儿就是宝,何况还是中年得子。

 

好在当家的也丝毫不嫌弃,外人的闲言碎语无损春嫂一家人的恩爱生活。只是不幸的是,莲生十岁上,当家的因病而逝,留下春嫂孤儿寡母俩靠着经营茶馆的生意相依为命。转眼又去八年有余,春嫂终将莲生抚养成人。虽然此时的莲生依然不会说话,但令人足以宽慰的是莲生天性聪慧善良,无师自通学得一手好丹青,尤以画像为专长,跃然纸上的人物栩栩如生,所以地方上上门求画的人络绎不绝,也算是名声在外,大家也不再诬传他羊妖托世,只当他是有口疾的普通人而已。

         一日里,莲生外出替人画像,午后时光,东风突起,乌云遮天,天色由此渐暗,直至白日里竟似黑夜。茶馆里便也没了什么人,只有春嫂一人独守,眼看着暴雨来袭的样子,春嫂欲关了门店歇业,一白衣姑娘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茶馆。

 

春嫂心中虽然不免有些怪异,但还是不忘热情的招呼姑娘落坐。谁知在招呼间无意识的一瞥,姑娘身后闪现的一条毛绒绒雪白的尾巴顿时令春嫂一惊,立刻想起了十八年前追赶东禅寺狐妖的那一梦,于是就冷脸问道:“你是从东禅寺来的?"

 

“是”姑娘倒也不避讳,直接回答道,这期间或许姑娘也觉察到了她那雪白的狐狸尾巴有所暴露了出来,便将长裙轻撩了一下,不动声色的把尾巴收了进去。

 

春嫂听了,心中还是不免一紧,无奈又追问道:"那你就是当年被我打跑的那一只狐狸了?”

      这一问,姑娘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默默 点了点头。春嫂见状只得深深叹了口气道:“你终究还是还来了,若要寻仇就冲我来好了。"

       那姑娘听春嫂这么一说,忙制止春嫂道:"婆婆,你想错了,我不是来与你寻仇的。

      "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死心,还想找我儿子不成?”春嫂有些气愤的问道。

    “不,不,婆婆,你又想错了,今日里来,我只是有一事央求婆婆您罢。"姑娘急忙回道。听人这么一说,不由令春嫂满是疑惑的打量起眼前的姑娘。虽然此刻天色暗淡,但毕竟近在眼前,也还是可以看个大概。初看姑娘衣袂飘飘,颇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,但细看姑娘面色却有些惨白,好似病中的美人,弱不禁风,不过这一眼,也让春嫂看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而这种感觉就似话到口上,却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。便有些不安的问道:"姑娘,是什么事?”

“婆婆,我只是想跟你要个东西,希望婆婆您成全。”姑娘回道。

  春嫂不解,于是问:"姑娘,你想要什么?若我有,送你就是了。

 "婆婆,我想要你那块从东禅寺带回来的木牌。

     姑娘此言一出,再次提及东禅寺的名头倒是令春嫂忽的茅塞顿开,终于想起一个人来,而那个人偏偏又是一直纠结在儿子心中的画中人。于是春嫂急匆匆的从后厢莲生房中取出那幅东禅寺修仙图来,画中是东禅寺那棵古树下嬉戏的一狐一羊面前坐禅的美丽女子,对照之下,分明是同一人。而那姑娘见着此画,也甚是震惊,展开在眼前细细看了又看,神色显十分的伤感。

    “你是不是那画中人?难道这些都是真的?"春嫂面对眼前的一切,曾经一直以为这只是儿子的想像,虽然第一次见到这幅画,她也是十分的震憾这幅东禅寺修仙图,尤其图中狐与羊同嬉的画面始终令春嫂百思不解,但仍然难以置信这一切居然是真的。

 

“是!"这幅画似乎也是极大的触动了眼前姑娘伤心处,尤其对于往事的回忆。

"我儿莲生前生真是这画中的羊?"春嫂有些紧张的问道

   只见姑娘点了点头,而后便将这画中的由来跟春嫂说了个大概,原来姑娘本是千年前生活在东禅寺地界上的一只灵狐,因为当年建寺时被误伤,便被主持师傅收留,又因为披一身如雪白毛,寺众就以"狐雪儿”称之,而莲生是迷途在这地界的一只山羊。

 

日久天长,或许是受东禅寺佛法点化,两人居然慢慢修炼成形,主持师傅念及他俩与东禅寺的渊源,虽然他们成了人类眼里痛恨的妖,但东禅寺终究没有将他俩驱离,倒是施以佛法的真善教化他们脱离妖道,而修身成人就是他们必需达到的成就,否则迟早难免天谴,轻则打回原形,重则魂飞魄散。而东禅寺也因纳妖受此牵连,受几百年不兴天谴。

    而十八年前,机缘巧合,巧遇天花荡上来自上天王母瑶池中的白莲花正待开启,借助春嫂那日暗合佛法力量的一板子,将莲生元神打入了这待启的白莲花中,又在东禅寺婆婆的指点下,借腹春嫂投胎转世为人。而这样的机缘也是千年一遇,在最终的选择中,狐雪儿将机会推给了莲生,所以当年春嫂打的莲生那一板子也并非巧合。

 

     只是下一次这样的机会据说又将等待千年,这千年对于许多妖而言,因为渡劫天谴,早已或被打回原形,或元神尽灭,魂飞魄散了。 而这次她迫不得已现身前来,也是感恩于与东禅寺的前缘,所以想要赶在今生可能的缘尽前,将寺院这门头的匾额修复,因为对于东禅寺而言,这匾额就是东禅寺复兴的机缘,匾在寺在,匾亡则寺亡。

 

   春嫂听罢,虽然感觉事情有些离奇,但是也终究身为狐妖的姑娘大情大义所感,就将当年自己收藏的那一块取出给了她,然后问道:“姑娘,我想我儿也快回来了,你真的不想等他回来,你们见上一面吗?”

      "不了,婆婆,我与哥哥已是人妖殊途,再见怕也只会徒然伤了哥哥的修为罢。"姑娘心伤的叹道,而后姑娘忽的似有为什么事触动,脸上显了几分焦虑不安的神色,便拱手向春嫂匆匆拜别道:“怕是哥哥要回来了,我这就要去了,雪儿谢谢婆婆今日的成全!”说罢,姑娘便起身忽的消失不见了,以至于春嫂一时间怔怔的愣在哪里,不及回过神来,而一声“咩!”的叫喊却已经传了进来,春嫂回头看时,风尘仆仆的莲生已是进了屋。

 

“娘,要下大雨了,为何还不关了店门歇业啊?”莲生用手语比划道,多年来的交流,虽然只有单纯“咩咩”的发音,好在春嫂也早已熟识了儿子莲生的手语,两人在沟通上并没有过多的障碍。

     “哦……哦!”莲生的提醒方使春嫂回过神来,“这不我这要关门了哩。”说完春嫂便急冲冲的走至茶馆门口收拾起东西来,看着外面白昼如夜的天色,心中不免有几分惦记渡劫在即的狐雪儿,却将那幅修仙图的画儿一时给忘在了茶馆的那桌上。

     而才回的莲生便是一眼就瞧见了这幅自己最为心仪的画作,心中有些疑问春嫂这个时候拿它出来的用意,毕竟这样的天气似乎也不太会有人来看画,况且还是这幅从不示人眼前的修仙图,于是"咩咩”的用手语叫道:“娘,你把我这幅画拿出来作什么?”

 

  春嫂被儿子这么一问,差点被问住,顿了顿才回复道:"哦,你来前有个来求画的客人来,我就随手拿了这幅出来给人家看看作个示范,一时忘了收拾了。

 

     莲生听了,想想毕竟平常来看画的人也不少,他不在的时候,大多也由娘代为招待的,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,就走了过去将展开在桌上的这幅画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卷了起来,只是卷至画卷近半时,莲生看着画面却突的怔住了,而后有些紧张的又高声“咩咩”喊着,并用手语急切的比划着:"娘,娘,是谁来过了?”

     “是外来的一个客人,娘也面生哩。”想到狐雪儿的交代,春嫂尽管心里有一百个不忍,终究还是隐瞒了下来。显然莲生并不愿意相信,而是拿着画直接就冲到了她面前,指着画中人急切的问道:“娘,娘,是不是她来过了?”

 

       这一问一下子真是有些把春嫂给问住了,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。见着莲生又连连指着画中的一处水迹满是疑问的看着自己,春嫂这才明白儿子何以这么肯定来人是狐雪儿,因为春嫂也看出来这不像是一滴普通的水渍,而是一滴还未干的眼泪!看到这画能落泪的恐怕也只有画中人才会有这样的体会了

 

    “唉!”春嫂不由叹了口气,知道这事已是再无隐瞒的可能了,只有如实说道:“不是娘诚心要隐瞒你,是人家姑娘不让我告诉你啊,儿啊,不如你就真当梦一场吧。”

 

       莲 生听罢连连摇头,手势也比划的更急促了:“娘,这不是梦,不是的!”对于莲生来说,自打懂事起,狐雪儿就一直出现在他的梦中,而随着他年龄的增长,也就越来越坚定的相信,这不是一场虚无的梦,也所以莲生就梦中的场景也曾多次去过东禅寺地界寻找,虽然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,但每一次都让他隐隐感觉到她就在他身边,这样的感觉自然也成了他不解的千千心结!这一次狐雪儿的突然现身,莲生自是不会轻易舍弃。

 

“娘,我要去东禅寺!我要去找她!我要知道她到底是谁?要知道她为什么会一直在我的梦里!

 

“莲生,姑娘是狐妖!你知道吗?人妖殊途!”春嫂见着儿子态度坚决样子,只得尽力劝止。

 

“娘,我不管什么人妖殊途!我一定要去找她!”莲生用手不停在自己心口激动不已比划的时候,作为母亲,也是心痛不已,不由感慨天意难违,身不由己,只得泪眼巴巴的看着儿子莲生义无反顾的的冲出门外,消失在外面此刻昏天暗地世界里,眼看着一场暴风骤雨就此要降临,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的春嫂愣神了片刻,便也不顾一切的随后追了出去。

          不多大会,随着惊天动地的雷鸣声在急风中阵阵滚过,豆大的雨便开始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,但心念莲生安危的春嫂已全然不顾这砸得人生痛的雨水,一念向着东禅寺的方向一路急奔。而莲生没费多久,便已赶到了东禅寺地界,眼见那座有些破败不堪的院门孤立于旷野,在风雨的吹打中看似即刻要崩塌似的,但一块已然修复一新的东禅寺匾额巍然高悬。莲生不及细看便夺门而入,一眼就瞧见寺院中的那棵千年古银杏树,在电闪雷鸣的风雨侵袭中,落叶纷纷,而全身已然湿透,袭一身白衣的狐雪儿正浑然不动的禅坐树下。在见着了狐雪儿的这一刻,莲生顿时如茅塞顿开,前世今生的所有记忆就似眼下的暴雨,在悲喜交加中一股脑的倾泻了出来

 

   “雪儿!雪儿!”莲生止不住的大喊着向着银杏树下的孤雪儿冲了过去,而这一声呼喊也惊动了正闭目苦修躲避天劫的孤雪儿,因为天劫侵袭,已心力尽衰的孤雪儿努力睁开了双眼,见着了已经冲到了她面前的莲生在不断的呼喊自己。

“雪儿!雪儿!”

 这一刻令孤雪儿吃惊的是,她听到是莲生真真切切的在叫唤她的名字,而不是"咩咩”的叫声。

“哥哥,哥哥你会说话了!”已有些虚弱孤雪儿挣扎着站了起来惊喜的喊道。这一说,莲生才发现自己的口音居然变了,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开口说话了。

    “雪儿,你是不是一直在这儿啊?为什么?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?”莲生想到自己自打懂事后,曾经无数次到这里来探寻过,便有些心痛的问道。

 

“哥哥,我知道,我知道,我何尝不想见你啊,可我们已是人妖殊途,我们在一起,我会折你人寿的!你知道你今世修身成人有多么的不容易,所以哥哥你还是走吧。”孤雪儿难过的回道。

 

“我不走,我不走!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渡劫受难的!”莲生坚决的喊道。“没有你,我这样的修身成人又有什么意义?你说过,我们要做的是有情有义的人,不是薄情寡义的小人!”

 

    说罢,莲生再也不顾孤雪儿的拒绝,轻轻的搂住了虚弱的孤雪儿继续说道:“雪儿,不管怎样,今日若是劫,我们就一起闯,是难就一起渡!”

 

“对,有难我们就一起渡!”这时也已赶到的春嫂接着说道,而后忽然发现莲生居然可以开口说话了,不由又惊喜的喊道:“莲生,你会说话了!

 

“嗯!嗯!”莲生连连点头回道,见着湿透了衣衫的春嫂又心疼的说道:“娘,你怎么也来了?这大的雨,娘你还是回去找地方避避吧!

“你们今日有难,做娘的怎么可以逃避呢?”春嫂拒绝道。

“婆婆,你还是回去吧,这儿会伤着你的。”孤雪儿有些焦虑的喊道。

     春嫂听了,非但没有转身离开,反而上前搂住两人说道:“别管什么人妖殊途了,我们都是一家人,有难就要一起担当!”春嫂这番话听得人泪下,孤雪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,只听得春嫂又接着说:“雪儿,叫我一声娘吧,今日是我们一家人团聚的日子,若是不能脱难,就算是死,能在一起也值了。”

 

    狐雪儿听春嫂这么一说,不禁含泪点头连连叫道:“娘,娘……”说罢,三人相互紧拥在一起,任风吹雨打,任电闪雷鸣的轰炸,直至这棵千年的古银杏树都被雷电风雨击垮了近半枝干,最终都没有动摇春嫂他们一家人共患难的决心,直至雨过天晴,白昼如夜的天色又恢复如常。

 

    数年后,当人们再次说起这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一日,都还心有余悸。而在这地方上,春嫂他们一家人沿河开茶馆的那一方地界,也就因此被叫作狐羊港了,天长日久,也不知是谁人误传,渐渐的又把狐羊港传成了胡羊港,成了这个传奇故事的一部分。(终)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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